【BON音樂】2019.10.10. 長榮交響樂團 馬勒:⟪大地之歌⟫ 音樂會導聆
Evergreen Symphony Orchestra Mahler: Das Lied von der Er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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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藝術 | BONART
今天介紹的主題,是蹦藝術執行長林仁斌老師將於10月10日國慶日於國家音樂廳導聆的長榮交響樂團音樂會【馬勒:大地之歌】。
以下是音樂會海報:
音樂會導聆人
蹦藝術網站執行長 林仁斌老師簡介
音樂會曲目與演出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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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先從這場音樂會的靈魂人物開始認識,首先介紹樂團指揮:
音樂總監 \ 樂團指揮葛諾‧舒馬富斯 Gernot Schmalfuss
葛諾.舒馬富斯於德國岱特摩音樂學院及英國倫敦音樂學院修習雙簧管、鋼琴及指揮。1968至1979年間,葛諾於慕尼黑愛樂擔任雙簧管首席,並隨音樂總監 Rudolf Kempe 修習指揮。自1970年起,葛諾成為著名的室內樂團「古典協會」的成員,該樂團灌錄許多唱片,包括莫札特、貝多芬、海頓、舒伯特及許多知名作曲家的管樂器室內樂全集。 葛諾曾擔任慕尼黑的理夏德.史特勞斯音樂學院管弦樂團及慕尼黑室內獨奏樂團的指揮;並客席指揮許多知名樂團,包括慕尼黑愛樂、杜易斯堡與烏佩托交響樂團、凱賽爾國家劇院管弦樂團、德國巴哈獨奏家樂團、西德與柏林廣播電台交響樂團、史塔蓋特室內樂團、西南德國室內樂團、名古屋愛樂、札幌交響樂團等。 舒馬富斯曾任教於德國岱特摩音樂學院,除了為許多廣播電台灌錄唱片之外,還曾經出過一些評價很高的光碟,包含他在義大利的圖書館找到貝多芬的朋友 A.C. Cartellieri 所創作的歌劇、浪漫派的豎笛協奏曲、舒曼最推崇的浪漫派作曲家 Norbert Burgmüller 的作品 (2首交響樂、1首序曲及鋼琴協奏曲)、布魯赫的第二號交響曲及第三號小提琴協奏曲、J. Ph. Riotte 的協奏曲等。 2007年1月起,葛諾.舒馬富斯擔任長榮交響樂團音樂總監及首席指揮。(以上資料取自長榮交響團官網) |
獨唱家介紹:
男高音 王典
經歷: |
男高音 / 王 典 畢業於中國文化大學及國立盧森堡音樂院,1999年以第一名成績取得Chant及Art Lyric盧森堡音樂院兩項最高演唱文憑。 1998年7月,王典應邀至里斯本演唱Bizet “Vasco de Gama”,飾唱Alvar。同時應著名男高音多明哥(Placido Domingo)之邀,於他的萬人露天演唱會中同台演唱Verdi ”Macbeth”之二重唱,飾唱Malcolm一角,Domingo則飾Macduff。 王典其音色及音域之華美寬廣亦為少有。在辛永秀、Arrigo Pola、Giann franco Raimondi、Ionel Pantea、Camille Kerger、Edoardo Lanza等多位大師指導下,技巧更臻完備;曾獲得1994年香港亞洲聲樂大賽第四獎、1996年義大利Santa Margarita International Vocal Competition第一獎。王典尤擅長義大利美聲歌劇,如:多尼才悌 (Donizetti)《拉美摩的露琪亞》“Lucia di Lammermoor”、《聯隊之花》“La Fille du Régiment”、《愛情的靈藥》“L’elisir d’amore”,Bellini (貝利尼)《夢遊女》“LaSonnambula”、《清教徒》“I Puritani”等。王典遼闊明亮的音色、充滿生命力的演唱,使其對重抒情角色同樣勝任愉快。他於台灣、盧森堡演唱之《波希米亞人》“La Bohéme”、《蝴蝶夫人》“Madama Butterfly”、《弄臣》“Rigoletto”、《唐卡洛》“Don Carlo”、《浮士德》“Faust”皆獲得高度讚賞,令人留下深刻印象。在神劇演唱方面亦有耀眼成績,其溫暖而澄澈的音色加上完整的技巧及豐沛的涵養,使的他的《彌賽亞》“Messiah”、《以利亞》“Elijah”、《創世紀》“Die Schöpfung”皆呈現出優美而純正的風格且令人為之動容。其亦曾演唱多部清唱劇及彌撒曲,特別曾多次演唱異常艱難的Orff (奧福)《布蘭詩歌》“Carmina Burana”。 王典致力於德法藝術歌曲鑽研及美聲劇碼拓展,已於1999年底、2000年1月、5月於羅馬尼亞、匈牙利、盧森堡等國家演唱《唐喬望尼》“Don Giovanni”,飾Don Ottavio,《拉摩莫的的露奇雅》“Lucia di Lammermoor”飾Edgardo;2000年7月底於盧森堡Wilz國際音樂節主演Bernstein(伯恩斯坦) 《西城故事》“West Side Story”。王典旅居德國十餘年,任法蘭克福歌劇院專職團員;近年返國定居,目前任教於中國文化大學、國立海洋大學。 |
次女高音 石易巧
經歷: |
屏東市人。畢業於臺南女子技術學院,東海大學音樂系,以及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研究所。先後師事蔡翠敏、范豫平以及徐以琳教授。 曾獲 歌劇演出: |
海頓:給小提琴、大提琴、雙簧管、低音管及樂團的交響協奏曲 Haydn: Sinfonia Concertante for Violin, Cello, Oboe, Bassoon and Orchestra 本曲目為海頓唯一一首以「交響協奏曲」形式譜寫之作品,寫作於 1792年2月-3月間,是作曲家第一次與第二次訪問英國倫敦之旅期間寫作,編制為四位獨奏者 (小提琴、大提琴、雙簧管及低音管) 與交響樂團。本首曲目受德國小提琴家兼音樂會策劃人沙羅門(Johann Peter Salomon)邀約而創作,曲目完成後於1792年3月9日於倫敦首演,而邀約作品小提琴家沙羅門義擔任首演音樂會之小提琴演奏~根據資料,當時首演演出非常成功,也是海頓具有代表性的協奏作品。 本首「交響協奏曲」共分為三樂章,依循「快-慢-快」標準風格,演奏時間大約25分鐘,樂曲中時而如交響曲般盛大,時而呈現室內樂般的對話,可說是具備氣勢又能呈現精緻的好聽佳作~ 影音欣賞 版本一 I. [0:43] Allegro II. [10:22] Andante III. [17:09] Finale.Allegro con spirito Rainer Küchl [vn] Franz Bartolomey [vc] Walter Lehmayer [ob] Michael Werba [fg] Leonard Bernstein Wiener Philharmoniker
影音欣賞 版本二 I. 0:51 Allegro II. 10:48 Andante III. 16:10 Finale. Allegro con spirito Maria Machowska - skrzypce/violin Aleksandra Ohar-Sprawka - wiolonczela/cello Aleksandra Rojek - obój/oboe Leszek Wachnik - fagot/bassoon Jacek Kaspszyk - dyrygent/conductor Orkiestra Filharmonii Narodowej/Warsaw Philharmonic Orchestra
專有名詞時間
交響協奏曲 Sinfonia Concertante 釋義 Sinfonia Concertante 一詞,慣例一直是翻譯為「交響協奏曲」。不過如果我們仔細推敲,「Sinfonia」是名詞,指「交響曲」,在巴洛克時期,也曾是鍵盤獨奏曲目之名稱;「Concertante 」是形容詞,意指「協奏般的」「對話般的」。所以如果要正確翻譯的話,原文「交響曲+協奏般的」,改寫為中文語法應為「協奏般的交響曲」,即「協奏交響曲」。 曲式由來 承襲自巴洛克時期的大協奏曲(Concerto grosso),是由小群的獨奏樂器組合(Soli)與大型樂團(Tutti)競奏又合作的音樂形式。「交響協奏曲」有時也叫做「複協奏曲」,因有別於「獨奏協奏曲」,由2-5位不等之獨奏樂器群組,群體合作的重要性更加被強調,可以說是以小型室內樂形式擔任獨奏角色之協奏曲。 協奏交響曲於十八世紀中葉產生於曼海姆(Mannheim)。這個位於德國西南部萊茵河畔,離法國東北部不遠的小城,是當時萊茵伯爵宮廷所在,宮廷中擁有當時歐洲最具規模、訓練最佳的管絃樂團,團員大部分為延攬自波西米亞(今日的捷克)技巧高超的演奏家。曼海姆宮廷管絃樂團不僅對交響曲的興起有著重大的貢獻:為了讓樂團中許多演奏高手有較顯著的表現,於是在交響曲中安排突出的獨奏聲部,如此而產生協奏交響曲。 由於距離當時歐洲最繁榮的城市不遠,曼海姆宮廷的作曲家、演奏家們經常利用餘暇到巴黎演出,而深受巴黎市民的歡迎;巴黎當時規模最大的公共音樂會 -「靈性音樂會」 (Concert spirituel),正是曼海姆音樂家們與其他來自歐洲各地音樂家們競技的場所。協奏交響曲因此被傳入巴黎,並從一七六○年代起直到法國大革命前後蔚成風潮。巴黎浮華的風氣,群眾們喜歡看熱鬧,看演奏家們炫耀技巧的表演,使得協奏交響曲被發展成一種華而不實的演出,數量繁多的這類作品,被演奏後隨即被棄置。(本段曲式由來引用自陳漢金教授文字)
馬勒:⟪大地之歌⟫
Mahler’s “Das Lied von der Erde”
完整樂譜與音樂欣賞
⟪大地之歌⟫ (Das Lied von der Erde)是馬勒創作於 1908-09年之聲樂(2位獨唱)與管弦樂團演奏的大型交響作品。
1911年由 Universal Edition 出版之⟪大地之歌⟫ 樂譜封面
除主標⟪大地之歌⟫ 外,其副題題寫著「為男高音與女低音(或男中音)與管弦樂的交響曲」(Eine Symphonie für eine Tenor und Alt (oder Bariton) Stimme und Orchester)。學界經常將此曲定位為他的第9首交響曲,但因此曲具備六樂章架構,有因引用中國唐詩之德譯詩文,因此也具備「聯篇歌曲集」之架構,樂曲分類著實令人玩味。
談世紀末的蕭條與馬勒音樂
就在十九世紀末與二十世紀初,人們在面對迷惘的未來,以及當時政治局勢動盪不安的社會環境氛圍,當時的維也納飄蕩著頹廢與沈淪的低氣壓,而馬勒正式在如此的低迷氛圍中茁壯的偉大作曲家。
國際著名馬勒權威指揮家殷巴爾(Elinhu Inbal, 1936- )是形容馬勒的音樂與當代的關連性:「馬勒的音樂表現了當時的問題和時代性,同時也展現了他們個人的內在。在他的音樂裡反應了十九世紀末的頹廢風氣與當時世界的淒苦,也飄散著奧地利帝國夕陽的氣氛。他的音樂是內在糾葛的表現,展現於與外在世界之爭鬥。」
所以馬勒傳記導演 Ken Russell 如此評價馬勒的音樂:
「當花草枯萎凋謝,大地只剩一片沙漠時,人們還是能透過我的交響曲知道大自然是什麼樣子。」~英國導演 Ken Russell 執導之1974年電影《馬勒傳》對白。
談第九交響曲魔咒 此段分享一個節目單不會寫出來的「小知識」:「第九交響曲魔咒」。 一般獨生馬勒生平傳記,都知道馬勒晚年相當害怕所謂的「第九交響曲魔咒」:即作曲家寫完第九號交響曲之後就不久於人世之模糊臆測,而這個迷信一般被認為是自作曲家馬勒開始。 由於馬勒之前的貝多芬、舒伯特、德弗札克與布魯克納等作曲家都紛紛應驗了「第九交響曲魔咒」,也就是寫完第九交響曲後便過世~,特別是馬勒之前的前輩作曲家布魯克納,完成第九號不久便過世,更是帶給他相當大的心理震撼。 因此馬勒於第八號《千人》交響曲後開始創作第九首交響作品《大地之歌》時,雖然副標題寫明是一首交響曲(Eine Symphonie für Tenor-Stimme, Contralt -Stimme und große Orchester),但是卻故意不將此曲編號,刻意避開第九而以《大地之歌》命名,企圖躲避上帝的召喚。 此舉不禁被人解讀成馬勒為了避免自己將步貝多芬等作曲家前輩後塵而逝世,才行此法。 但弔詭的是,雖然作曲家認為此舉「可能」讓他可以避過魔咒,但因為生活上的各項不如意(妻子外遇、經濟狀況、身體健康狀況等等),馬勒一直鬱鬱寡歡,赴美國發展與大量演出等等體力的耗損再加上精神的折磨,使他終於熬不過命運之神的捉弄,在第十號交響曲曲未完成前便撒手人寰,只留下未完成的第十交響曲片段的手稿後因病離世,最終他還是成為了「第九交響曲魔咒」之中咒者...,間接印證了命運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硬道理。
《大地之歌》創作背景
從第3號交響曲(1893-96)開始,每年夏日馬勒幾乎都會前往鄉間度假作曲小屋寫作新曲。遠離工作才能帶給他更多的作曲靈感,1908年夏天,馬勒與艾瑪來到奧地利-義大利邊界附近小鎮 Toblach度假,他一面享受湖光山林景致,一面著手創作《大地之歌》
馬勒於 Toblach度假照片:
現今的作曲小屋,仍然保存得非常好:
這裡有段影片,2011年熱心的旅客分享如何購票進入 馬勒位於 Toblach的作曲小屋(馬勒於此創作他的《大地之歌》與第九號交響曲)
Toblach 基本上就是一個湖光山色,讓人心情幽靜的度假好所在:
到了1908年9月初,馬勒(Gustav Mahler, 1860-1911)在寫給學生 布魯諾.華爾特(Bruno Walter, 1876-1962)的信裡,提到了有關 ⟪大地之歌⟫ 的創作心情:「過去一陣子,我在這邊(指 Toblach)安頓地相當好,同時也認真地工作著…我擁有一段美好的時光,我相信, ⟪大地之歌⟫ 是我到目前完成的,最親密而個人化的作品了,之後我也會直接與你分享。」(…I have been working very hard (and you may conclude that I have “settled” quite well). I cannot even say how I can call all this. I was blessed with a happy time and I believe this is the most intimate thing I ever wrote (Das Lied von der Erde). But I will tell you in person…)
⟪大地之歌⟫ 正式首演,已經是 1911年的 11月 20日,作曲家已經過世6個月又 2天(馬勒於 1911年 5月 18日過世)。首演指揮正是我們所提及的這位學生:布魯諾·華爾特。當時他於德國慕尼黑首演指揮《大地之歌》,音樂會之獨唱女中音 Mme. Charles Cahier 及 男高音威廉·米勒(William Miller)。演奏時間大約為65分鐘。
《大地之歌》源起
如果提到創作源起,可能要從馬勒之妻 艾瑪.馬勒(Alma Mahler, 1879-1964)無意間在書店發現的德國詩人 貝德格 (Hans Bethge, 1876-1946)所翻譯的中國唐詩集 ⟪中國笛⟫ (Die chinesische Flöte)一書,這讓她直覺認為丈夫會喜愛這樣的題材,因此買下此書,並且等不及馬勒生日便送給他做為禮物。
收到此書的馬勒,從翻譯文學裡接觸到中國詩人 李白、王維、孟浩然等文學大家詩篇,此時的他剛經歷 1907年面對深陷人生幾大難關:大女兒因傳染病去世、自身的心臟病以及工作上的不順遂,故書中的東方情懷與灑脫超然的意境,讓他彷彿找到了全新的創作方向,藉由創作面對人生的提問與面對死亡的豁達…
他從書中挑選了書中詩詞,化為六樂章交響鉅作~不僅為他們配上旋律和聲與超凡的意境,更在音樂中加入他對東方音樂的諸多想像,建構出一個讓我們感到「陌生又熟悉」的唐詩新世界~身為東方人,對中華文化文學的學習,讓我們從小就習慣讀唐詩、背唐詩;認識古代詩人與背景對我們來說,是自然不過的語言與文化根基~但面對馬勒以交響形式展現的「全新唐詩世界觀」,除了瞠目結舌,值得細細聆聽了解之外,更經常出現需要仔細思考,才能理解的全新境界~相信筆者仔此所說的「陌生又熟悉」,您一定能夠認同~
日本畫家 相阿彌(1485–1525)繪《李白廬山觀瀑圖》軸,紙本水墨,美國舊金山藝術博物館藏。(照片為公有領域)
大地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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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歌》(德語:Das Lied von der Erde)是奧地利作曲家古斯塔夫·馬勒的一部大型聲樂交響曲。馬勒寫明作品「取材於漢斯·貝德格的《中國笛》」。作品一共六個樂章,採用了詩人 漢斯·貝德格的意譯詩集《中國笛》(Die Chinesische Floete,1907年出版)中的唐詩作為歌詞。
但《中國笛》中的詩歌並非直接從中文譯為德文,而是來源於兩本法語中國古詩譯集 — 法國女詩人、作家及東方學家 俞第德(Judith Gautier)的《玉書》(法語:Le Livre de Jade, Paris (Alphonse) 1867)以及 艾爾維聖得尼侯爵(Marie-Jean-Léon Marquis d’Hervey de Saint Denys, 1822-1892)的《唐詩》(法語:Poésies de l’époque des Tang)。
德國人 漢斯.海爾曼(Hans Heilmann)將這兩部法語譯集的相關內容轉譯成德語,結集成《中國詩歌》(Chinesische Lyrik,bis zur Gegenwart, München/Leipig),於1905年出版。
因 Heilmann 的譯文文字比較平淡。後來 貝德格 (Hans Bethge, 1876-1946)在上述三部法、德文翻譯的基礎上,再譯成《中國笛》(Die chinesische Flöte)一書。
即使是經過翻譯再翻譯,詩中東方哲學的灑脫意境,靈感源源不絕湧現~馬勒共寫作六樂章作為他的《大地之歌》主要內容,不僅為這些詩詞配上旋律,並以自己的體悟修改歌詞,進而在音樂中加入對東方世界與人生境界面對孤獨虛無之感受,這部《大地之歌》就此完成,也成為馬勒最偉大的聲樂作品。
原詩在德文翻譯之中國唐詩集 ⟪中國笛⟫ 中,故真要了解此作品,能夠從德文原文,或至少德文中文翻譯對照,再搭配音樂,才是最推薦之欣賞方式。
六首詩詞之標題:
序號 | 馬勒使用的標題 | 《中國笛》中的標題 | 法語譯文標題 | 考證中文原詩出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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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as Trinklied vom Jammer der Erde 《人間飲酒悲歌》男高音獨唱 |
Das Trinklied vom Jammer der Erde | La chanson du chagrin | 李白《悲歌行》 |
2 | Der Einsame im Herbst 《秋日孤客》女中音獨唱 |
Der Einsame im Herbst | Le soir d’automne | 錢起《效古秋夜長》 |
3 | Von der Jugend 《青春》男高音獨唱 |
Der Pavillon aus Porzellan | Le pavillon de porcelaine | 李白《宴陶家亭子》 或《贈宣州靈源寺仲濬公》 |
4 | Von der Schönheit 《美人》女中音獨唱 |
Am Ufer | Sur les bords du Jo-Yeh | 李白《採蓮曲》 |
5 | Der Trunkene im Frühling 《醉春》男高音獨唱 |
Der Trinker im Frühling | 李白《春日醉起言志》 | |
6 | Der Abschied 《送別》女中音獨唱 |
In Erwartung eines Freundes, Der Abschied des Freundes |
L’adieu, En se séparant d’un voyageur |
孟浩然《宿業師山房待丁大不至》 與王維《送別》 |
翻譯考證之困難
貝特格所寫的用德文翻譯的中國唐詩,也部分是忠實於原詩的,但也有些部分翻譯得相當自由。
常翻譯的人便經常面臨一些選擇:究竟要直譯?還是要意譯?
直譯有直譯忠於原著之處,但常常陷入文化隔閡與語言模式不同,最後陷入文字泥淖;意譯則較能以通順的文字,表達原著之精神,但卻容易缺乏原本格式而變成另一篇文章。
貝特格的德譯中國唐詩,原意就是希望做出符合德文文法,帶有中國思想之詩作,但常見五言七言這種詩裡文簡意賅的唐詩精神,透過翻譯再翻譯,就算用心翻譯,也難保不與原作產生歧異,甚至可能變為德文之散文體。且馬勒為了作曲之旋律與語韻更加融合通暢,亦會增刪文句來保有心中的美感~如此一來,就大大增加了這六個樂章原出處之考證難度~據 ⟪馬勒鄉民指南⟫ 網站上寫:「包括德國、法國與日本的學者一直試圖考究出原詩為何,但僅全唐詩就有48900首詩詞(唐詩不是只有 300首喔~呵呵!),由此可見考究的功夫是多麼辛苦,最後直到西元兩千年左右才由熟悉中國文學的中國學者逐漸考究出與《大地之歌》相近的詩詞。」
以下文字,引用自 《大地之歌:馬勒的人世心聲》(羅基敏、梅樂亙等著)
一、譯詩與仿作詩 馬勒《大地之歌》的歌詞取自貝德格(Hans Bethge, 1876-1946)於1907年出版的一本書《中國笛》(Die chinesische Flöte),為貝德格在看了一些中文詩的「譯本」後所寫的「仿作詩」。在書後語中,貝德格提到了他的仿作詩的靈感來源:他被中文詩中傳達的豐富感情所感動,而詩興大發。他也列出他所看過的一些書名:海爾曼(Hans Heilmann)的《中文詩》(Chinesische Lyrik, 德文)、俞第德(Judith Gautier)的《玉書》(Le livre de Jade, 法文)和艾爾維聖得尼侯爵(Marquis d’Hervey-Saint-Denys)的《唐朝詩集》(Poésie de l’époque des Thang, Paris 1862, 法文)。十九世紀的詩,貝德格則參考了英文的翻譯。在書中,貝德格僅列出艾爾維聖得尼一書的出版年代,其餘兩本書的詳細資料如下: Hans Heilmann, Chinesische Lyrik, vom 12. Jahrhundert v. Chr. bis zur Gegenwart, München/Leipig; 年份不詳,應為1905年。 Judith Walter (Judith Gautier的筆名), Le livre de Jade, Paris (Alphonse) 1867。該書在十九世紀後半、廿世紀初甚受囑目,很快即有德文譯本:Chinesische Lieder aus dem Livre de Jade von Judith Mendès, in das Deutsche übertragen von Gottfried Böhm, München 1873;1902年,作者將全書內容大加擴充,以本名出版, 後亦有英文譯本 Chinese lyrics from the Book of Jade, Translated from the French of Judith Gautier by James Whitall, New York 1918。 貝德格提到的這三本書之內容和編排方式都不一樣。由書名可知,艾爾維聖得尼的書僅選取了唐詩,並以作者為主軸來收錄、翻譯,李白為收錄的第一位詩人;俞第德的書則以詩的主題為中心,例如「愛人」、「月亮」、「秋天」等,在每首詩前註明作者;海爾曼的書有個副題「自紀元前十二世紀至今日」,說明收錄的中文詩的長遠年代,並依作者的年代或使用的詩集年代順序排列。巧合的是,貝德格的《中國笛》的內容和編排方式和海爾曼一模一樣,加上二者的母語均為德文,於此可以推斷,海爾曼的書實為貝德格的主要靈感來源。事實上,這三本書中,真正可被視為中文詩「譯本」的只有艾爾維聖得尼一本,其他的「譯本」,嚴格而言,均為「仿作詩」,亦即是由中文詩,主要是譯詩,引發詩興,模仿其中的詩意而成的詩作。換言之,除艾爾維聖得尼以外,其餘的「譯者」,姑且不論其詩作品質如何,其實都是具「作者」身份的「詩人」。 馬勒在《大地之歌》的每一個樂章前,都依照貝德格的書,標明了詩人的名字;無論是有心或無意,馬勒選取的詩均出自唐朝。必須一提的是,貝德格在其書後語中,以相當多的篇幅贊頌唐詩為中文詩的精華所在,有可能,馬勒即是在讀了書後語後,決定完全以唐詩為其選擇對象。有了馬勒標明的線索,比較貝德格的詩作和他所列出的這些法文、德文書,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這幾首詩經過多層轉化,成為馬勒《大地之歌》歌詞的過程。 就第一、第四、第五和第六樂章而言,諸多的不同嚐試,找到的可以與之對應的原始中文詩,都是一樣的。對於第二和第三樂章的詩作來源,則眾說紛云。馬勒標示的第二樂章歌詞之作者為Tschang-Tsi,有可能是錢起或張繼;第三樂章為Li-Tai-Po,無疑地是李白。許多人都曾嘗試著由此去找,得出不同的結論。例如德拉葛朗吉(Henry-Louis de La Grange)認定第二樂章的詩應源自錢起的《效古秋夜長》,第三樂章則無法確定,應不是李白的詩;米契爾(Donald Mitchell)則認為這兩首詩都經過太多的改變,無法像其他樂章一般,得以找到最原始的中文詩。濱尾房子(Fusako Hamao)下了很大功夫研究俞第德「譯」中文詩的方式,試圖努力地證明第二首的確源自錢起的《效古秋夜長》,第三首應係來自李白的《宴陶家亭子》;但是他的論點卻有很多破綻。 在俞第德、海爾曼、貝德格的詩集裡均有這兩首歌詞,倒是艾爾維聖得尼的《唐朝詩集》中,並無較接近的譯詩,因此,可以斷定海爾曼和貝德格仿作詩的來源,應為俞第德的《玉書》。基於此一認知,濱尾房子進行其研究。他首先根據俞第德的傳記,「假設」俞第德當年讀遍巴黎皇家圖書館於1867年之前所收藏的中文詩集,在她的中文老師Tin-Tun-Ling的協助下,完成這本詩集。再由比較海爾曼詩集所選詩和俞第德所選詩的結果,得到海爾曼使用的版本應是1902年《玉書》的新版。濱尾房子即以此書與巴黎皇家圖書館之藏書比較,得出六點俞第德「譯」詩的原則;再根據這些原則,做了前述的認定。 然則,細觀這六點原則,其實可以用「自由翻譯」一言以蔽之,亦即是稱其為仿作詩應更恰當;本文文末之附錄二即為一例,李白《採蓮曲》原詩的八句裡,俞第德充其量「譯」了一、二、五、八這四句。但是這四句雖然犧牲了李白原詩之精彩處,尚能見其輪廓;相對地,俞第德的《秋夜》(Le soir d’automne)勉強可稱用了錢起詩作十句中的前四句,換言之,她的詩作裡符合錢起原詩內容的比例大約只有一半,並且只是前半。面對這個情形,濱尾房子根據自己的六點原則解釋:在句中加形容詞、較長的詩不會被全部「譯」出、增加新句等等,皆是俞第德「譯」詩的原則。在認定《秋夜》應來自《效古秋夜長》的前提下,濱尾房子亦在艾爾維聖得尼的書中找到該詩之翻譯。但是,由附錄二中可以看到,艾爾維聖得尼和俞第德皆「譯」了李白的《採蓮曲》,但是,海爾曼和貝德格明顯地係依艾爾維聖得尼的版本,譯成德文或寫作仿作詩,並未採用俞第德的詩。同理推斷,如果《秋夜》能讓人感覺是來自《效古秋夜長》,那麼,海爾曼和貝德格沒有使用艾爾維聖得尼的版本,就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濱尾房子認定李白的《宴陶家亭子》為第三樂章歌詞來源的詮釋是,俞第德誤以為「陶」指得是「陶器」,所以將標題譯為《瓷亭》(Le pavillon de porcelaine),她並可能參考《李太白文集集註》中,有關該詩作的註解,眾人在金谷園中飲酒賦詩的景象,使用在她的「譯」詩裡;而這一點,濱尾房子解釋,亦是俞第德「譯」詩的原則之一。姑且不論家世出身那麼好的俞第德是否陶瓷不分,她可能會有此誤解的唯一可能是閱讀中文原詩,那麼Tin-Tun-Ling先生應不致於「陶家」、「陶器」不分;更何況「宴」字又如何解釋呢? 再者,俞第德的老師也有許多讓人質疑處,他的中文名為「丁敦齡」,錢鍾書曾經對他大加撻伐,稱他「品行卑汙……自稱曾中『舉人』,以罔外夷」,並批他「其人實文理不通,觀譯詩漢文命名,用『書』字而不用『集』或『選』字,足見一斑。」最令錢鍾書不以為然的是,「丁不僅冒充舉人,亦且冒充詩人,儼若與杜少陵、李太白、蘇東坡、李易安輩把臂入林,取己惡詩多篇,俾戈女譯而蝨其間。」事實上,俞第德的書不僅收錄了丁敦齡的「惡詩」,她1867年的《白玉詩書》還題獻給丁敦齡。姑且不論《玉書》裡,有著更多找不到原出處的詩,僅僅其中的一些線索,就足以質疑錢起《效古秋夜長》是《大地之歌》第二樂章歌詞的最早源頭。 《秋夜》(Le soir d’automne)一詩,在俞第德1867年和1902年的詩集中均有收錄。有趣的是,1867年版裡,詩人名為Tché-Tsi,1902年版裡,改為Tchang-Tsi,並加上了中文名「李巍」。更令人不解的是,在1902年版裡,Tchang-Tsi的詩不只一首,但是卻有另一個中文名「張說」。 本文的宗旨原不在於挖掘俞第德兩本詩集的翻譯問題,僅藉這幾個例子說明,在追查《大地之歌》第二、三樂章歌詞的原詩詩作來源時,很容易硬加穿鑿附會的盲點。再者,觀察一、四、五、六樂章歌詞由唐詩演變到馬勒歌詞的過程,可以看到,它們逐漸改頭換面的情形,是強加認定原詩的二、三樂章所沒有的,並且差異性之大,實難以相提並論。另一方面,若將觀察視野放大至當時代其他詩作,更可得見,十九世紀末、廿世紀初,歐洲文學界以歐洲以外語言詩作為基礎,寫作仿作詩的風氣甚盛,並不侷限於中文詩。然則,無論仿作之程度如何,縱使添油加醬,幾乎都可找到原詩對應。例如得摩(Richard Dehmel, 1863-1920)的《途中》(Unterwegs),即或未標明「根據李太白」(nach Li-tai-po),華人依舊可一眼看出源自《夜思》。 事實上,《大地之歌》二、三兩個樂章的歌詞有著一些中文詩中經常出現的元素:秋天、霧氣、感懷、玉珮、蓮花、亭子、拱橋等等。後四者曾在歐洲中國情境的意識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因之,乍看之下,很能讓人相信真是來自中文詩。 但是,不僅在錢起、張繼和李白的詩作中,找不到能有相當穩合程度的作品,遍尋唐詩各詩集,亦找不到。更何況,如前所示,俞第德的詩集中交代的作者原名根本就不是錢起或張繼,加上僅收錄唐詩的艾爾維聖得尼的譯作中,也沒有近似這兩首詩的作品,諸此種種,更讓人懷疑這兩首詩不是張冠李戴,就是在第一位「翻譯」人士的手中,已經走樣,不復原形,或是第一位譯介者即以仿作詩的方式處理;當然,更不排除丁敦齡「蝨其間」的可能。前面提到的這些對歐洲人而言很「中國味」的因素,亦正是這些作品讓人相信他們很「正宗」的主因。因之,德拉葛朗吉和濱尾房子的論斷,係很勉強的。 總結上述,筆者認同米契爾所持謹慎保守的態度,無需亦不必為此二樂章之歌詞溯源,更何況,這兩個樂章的歌詞是否真有原始中文詩作的源頭,對於《大地之歌》整體作品的品質而言,絲毫沒有影響。
影音欣賞
《大地之歌》六首詩詞之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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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號 | 馬勒使用的標題 | 《中國笛》中的標題 | 法語譯文標題 | 考證中文原詩出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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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Das Trinklied vom Jammer der Erde 《人間飲酒悲歌》男高音獨唱 |
Das Trinklied vom Jammer der Erde | La chanson du chagrin | 李白《悲歌行》 |
2 | Der Einsame im Herbst 《秋日孤客》女中音獨唱 |
Der Einsame im Herbst | Le soir d’automne | 錢起《效古秋夜長》 |
3 | Von der Jugend 《青春》男高音獨唱 |
Der Pavillon aus Porzellan | Le pavillon de porcelaine | 李白《宴陶家亭子》 或《贈宣州靈源寺仲濬公》 |
4 | Von der Schönheit 《美人》女中音獨唱 |
Am Ufer | Sur les bords du Jo-Yeh | 李白《採蓮曲》 |
5 | Der Trunkene im Frühling 《醉春》男高音獨唱 |
Der Trinker im Frühling | 李白《春日醉起言志》 | |
6 | Der Abschied 《送別》女中音獨唱 |
In Erwartung eines Freundes, Der Abschied des Freundes |
L’adieu, En se séparant d’un voyageur |
孟浩然《宿業師山房待丁大不至》與王維《送別》 |
(基本資料整理於網路與維基百科,並附上超連結方便檢索)
六樂章標題與歌詞翻譯 | 歌詞翻譯 |
Das Trinklied vom Jammer der Erde 《人間飲酒悲歌》男高音獨唱 |
《人間飲酒悲歌》 美酒已在金杯中蕩漾, 暫且莫飲,且讓我為你們唱首歌﹗ …… 現在,拿起酒﹗現在是時候了,朋友﹗ 飲盡您的金杯吧﹗ 灰黯是這人生,是死亡。 |
Der Einsame im Herbst 《秋日孤客》女中音獨唱 |
《秋日孤客》 秋霧藍藍地泛起湖上, 被白霜覆蓋,片片草地; …… 愛的陽光,你可不願再出現, 將我痛苦的淚溫柔拭乾? |
Von der Jugend 《青春》男高音獨唱 |
《青春》 在小池塘的中央, 有一個亭子,由綠色和白色的瓷做成。 …… 像個半月,橋站著, 倒過來了,這弧線。朋友們, 華美衣著,喝著,聊著。 |
Von der Schönheit 《美人》女中音獨唱 |
《美人》 年輕女孩在採花, 採著蓮花,在那岸邊。 …… 她熱烈眼神中的陰影 還幽怨地閃爍著她心底的激動。 |
Der Trunkene im Frühling 《醉春》男高音獨唱 |
《醉春》 如果人生只是場夢, 為何有痛苦和煩惱? …… 與我又何干,這春天﹗? 還是讓我醉去吧﹗ |
Der Abschied 《送別》女中音獨唱 |
《送別》 太陽告別著走到山後。 山谷裡,暮色下沈, 一片陰影,滿是涼意。 …… 要去哪兒?我去、我走到山裡去。 我找尋安靜,為我孤寂的心﹗ 我要回家,我的棲息所﹗ 我再也不去遠方飄蕩。 安靜,我的心,但等時刻到來﹗ 可愛的大地到處綻放,在春天裡, 再發新綠﹗ 到處、永遠,藍光閃耀著,在那遠處﹗ 永遠、永遠﹗ |
人生總有難以逆料的苦難,馬勒也不例外。
雖然曾於事業上創造「黃金十年」歌劇院的顛峰,只因理念與上層、同儕不合,馬勒在工作上躓踣起伏,隨後長女普琪又罹病過世,內心認為妻子照顧不周的馬勒,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妻子愛爾瑪。
長女的意外是婚姻的致命一擊。馬勒對內心愧疚、不斷自責的妻子不聞不問,導致愛爾瑪生病,不得不到療養院休養,後引起外遇而導致幾乎家庭革命。
這段時間以來馬勒接連遭逢生平幾大打擊:大女兒逝世、妻子外遇、音樂總監工作被迫停止,以及自身的心臟疾病等等,人生晚末蕭條之氣讓他深感或許苦日無多,在結合了中國唐詩的東方意境美,他以沈潛的心情,結合「交響曲」與「樂團獨唱聯篇歌曲」,發展出《大地之歌》這樣的全新曲式綜合體。
而《大地之歌》全曲的核心,在我們仔細品味過後,或許可用曹操《短歌行》來一語中的,直指核心: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今晚,您可在長榮交響樂團與兩名優秀獨唱家的演繹下,細細品味這首人生難得幾回聞的交響與聲樂名作:《大地之歌》~
全曲影音欣賞
伯恩斯坦指揮版本
Christa Ludwig, mezzo-soprano
René Kollo, tenor
Israel Philharmonic Orchestra Leonard Bern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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