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音樂】台灣歐洲文化論壇 – 交響一生.談作曲家 – 古斯塔夫.馬勒(林仁斌)
Introduce Gustave Mah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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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藝術 | BONART
主辦單位
臺灣歐洲聯盟中心 、臺灣大學歐盟卓越中心、臺灣大學外文系歐語學群、清華大學外語系
協辦單位
中華民國(臺灣)歐洲研究協會、清華大學全球處、臺灣西班牙語學會
活動地點
台灣大學社科院梁國樹國際會議廳
議程 112 年 3 月 25 日(六)14:00-14:30 貴賓致詞 臺灣歐洲文化論壇召集人張淑英 歐洲代表 團體照暨中場休息 14:30-16:30 臺灣歐洲文化論壇 24「歐洲古典音樂作曲家的藝術生涯」 ∙ 主持人: 蔡倩玟 高雄餐旅大學食創所專任教授 ∙ 與談人: 劉惠芝(東華大學音樂學系專任教授) 題目:鋼琴之王李斯特的歐洲漫遊歲月 ∙ 林仁斌(蹦藝術網站執行長) 題目:交響一生.談作曲家 – 古斯塔夫.馬勒 ∙ 蔡倩玟(高雄餐旅大學食創所專任教授) 題目:蕭邦的鋼琴藝術與歐洲經歷 ∙ 16:30- 結語 張淑英 臺灣大學外文系教授兼臺灣歐洲文化論壇召集人 |
主講人:林仁斌(蹦藝術網站執行長)
摘要
古斯塔夫.馬勒(Gustav Mahler, 1860-1911),這位一生專注在交響曲創作的奧國/捷克作曲家,是在偉大交響樂作曲家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 1770-1827)之後,能持續創作出深刻而具大編制交響作品的偉大作曲家。在他最知名最具震撼力的第二號交響曲《復活》最終樂章,我們似乎聽見人生最深切的吶喊;而從欣賞他的音樂過程中,你更將經歷音樂能量的無比震撼。 馬勒曾經自述:「交響曲必須包含整個世界,必須包含萬事萬物的聲音。(A Symphony must be like the world, it must embrace everything) 本文從作曲家生平切入,談馬勒的家庭起源、工作歷程、音樂特色與深刻影響後世的各種現象。 綜觀馬勒一生的創作生涯,他不斷地在交響樂的各種創作技法中將音樂推展至極致,例如:音樂情緒的表達、交響曲的長度、管弦樂團編制的運用、演奏力度對比的極緻化(極強、極弱)、調性的使用與不和諧音的數量、音樂動機的處理、自身藝術歌曲創作與交響化的再運用等等,這些都是仔細研究馬勒之後得到得驚人結論。
包含萬事萬物之聲的交響作品
如果我們進一步仔細探究馬勒的音樂,在十九世紀末的浪漫後期年代裡,他的音樂不但前無古人,更彷彿像是為了迎接下一次黎明前的破曉,如果這世間真有人能寫出宇宙運行的聲音,這位作曲家可能就是馬勒。
而研究馬勒的音樂,在現代,是一門顯學,更是一門從交響曲延伸至宇宙萬物之聲的音樂生命哲學 對於馬勒的音樂創作,理解與認識他的生平與生命歷程是必要的;許多出現在交響曲中的號角聲,以及是特定的音程與主題,甚至使用藝術歌曲做為創作靈感旋律來源,到獨特的生死哲學,都是我們認識這位晚了幾乎半世紀才被世界肯定的作曲家的重要線索。
一切.從頭說起
當欣賞馬勒第一號交響曲《巨人》,在樂曲剛開始時的幾個五度動機與弦樂鋪陳的和聲,聽起來像極了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某種程度來說,這是馬勒正在向貝多芬致敬。
第一號交響曲《巨人》馬勒手稿
馬勒第一號交響曲 V.S. 貝多芬與布拉姆斯
馬勒第一號 第一樂章(樂譜版本)
貝多芬:第九號 第一樂章
布拉姆斯第二號 第四樂章(34:45起)
他似乎正在告訴大家:我的第一號,在精神上同樣延續自貝多芬的交響曲,以及他的當代前輩:布拉姆斯。
但明顯地,馬勒創作的交響曲的意圖與野心,似乎更加深而遠。
這段第一號交響曲開頭音樂,管弦樂團同時呈現的最高音與最低音域,就橫跨了整整七個八度!馬勒不但造就了非常寬闊的聲音,更具體展現出「交響曲必須包含整個世界,必須包含萬事萬物的聲音。」
在他的交響曲中,我們不但聽見世界萬物的聲音,更似乎也聽見他的兒時回憶:山區的牛鈴聲、軍樂隊鼓號樂器聲,都來是兒時成長的回憶。
而成長過程,家庭的不和睦,甚至雙親的爭執與弟妹的早夭,也讓他的音樂有時充滿不安與快樂並存的矛盾感;
往往在美妙的旋律出現後突然被洶湧而至的巨大聲響打斷,彷彿人生處在極樂階段時,卻時時警惕著即將來到的不安,甚至預感著自己將遭逢不幸或磨難。
這些典型「猶太人苦惱」的特質,也有些人說可能是馬勒個人的神經質。雖看似難以理解,但隨著現在對於馬勒的研究越來越豐富,我們越來越能感同身受,因為這些音樂中呈現的時時苦惱而煩憂、喜樂卻害怕失去一切的不安全感,都與他的生活、生命歷程有著深深的關聯。
根據馬勒妻子艾瑪(Alma Mahler, 1879-1964)的回憶提到,「馬勒作曲時需要絕對的安靜」,而且「他的耳力非常好」「什麼聲音都聽得見」,作曲時甚至對於些微的打擾,經常會怒不可抑。另外他還曾經說過:「湖會對我說話」,這或許解釋了為什麼馬勒的幾間作曲小屋,總是緊鄰山水,大自然圍繞。
馬勒第一個作曲小屋 位於Attersee湖畔(1893-1896)
環湖風景
第二個左曲小屋 位於Wörthersee(1900-1907)
環湖好風光
馬勒第三個左曲小屋 位於Toblach(1908-1911)
1907年,馬勒與妻子來到,看上這邊鄰近森林與山區的靜謐氛圍,便在這邊建立了第三座作曲小屋
Gustav Mahler “Komponierhäuschen” in Toblach, – situation in 2011
長得很像警衛亭的馬勒作曲小屋XDD
馬勒的出身與工作
馬勒出生在猶太裔的家庭,他的家鄉在屬於是奧地利帝國的波希米亞東部今捷克境內;馬勒一家屬於一個不太受歡迎的的德語小社群,而且又是社群中不太受歡迎的猶太人。馬勒的雙親一共生育了14個孩子,馬勒排行第二,八個兄弟姊妹夭折,僅有4個存活,童年的家庭不安處境與兄弟姊妹的夭折,也間接影響了馬勒一直以來的無歸屬感。
1878年,從維也納音樂學院畢業後,馬勒開始在歐洲許多歌劇院中擔當過指揮,不斷歷練,逐漸邁向他心中的至高目標:回到維也納!
馬勒音樂生涯的主要工作是的擔任樂團指揮,在一步步邁向維也納宮廷歌劇院指揮的的職業生涯裡,經歷許多職位,更因為每一個職務的歷練,造就他最終登上當時歐洲指揮工作的頂峰。
筆者簡單整理馬勒自青年起至擔任維也納宮廷劇院指揮的工作經歷:
1883-85年 任職卡塞爾的宮廷樂長
1885-86年 轉任布拉格德國歌劇院第二指揮 1886-1888年 成為萊比錫歌劇院的第二樂長 1888-91年 匈牙利布達佩斯歌劇院樂團指揮 1891-97年 國立漢堡歌劇院樂團指揮(接續漢斯.馮.畢羅的位置) 1897年-1907年擔任維也納宮廷歌劇院指揮(現維也納國立歌劇院) *在維也納期間,馬勒還擔任了維也納愛樂的指揮(1898-1901年) 1908-1909 美國大都會歌劇院音樂總監 1909-1911 美國紐約愛樂首席指揮 |
優異的指揮能力.當代之最
在眾多史料與評論裡,馬勒的指揮能力傑出,能夠準確理解樂曲,即使因為大量排練總讓樂團團員抱怨,但他帶領樂團成員,總能演奏詮釋出讓觀眾讚賞無比的音樂會。
當代的偉大指揮家漢斯.馮.畢羅(Hans von Bülow, 1830-1894)與作曲家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 1833-1897)都曾經表達過非常讚賞馬勒的指揮才能;尤其馬勒後來能夠順利接任維也納宮廷歌劇院總監職務,布拉姆斯的強有力的背書推薦,更是馬勒成為接任維也納宮廷歌劇院總監的關鍵因素。
馬勒擅長研究總譜,理解作曲家的想法。在馬勒活躍的年代,他指揮歌劇與管弦樂時活靈活現的神韻與豐富的肢體動作,更被許多畫家捕捉、躍然紙上。可惜的是,那是一個還沒有錄影影像紀錄的年代,我們無法從紀錄片裡真正看到馬勒最受當時人們喜愛指揮百態。
馬勒接任維也納宮廷歌劇院總監職務之後,晉身至歐洲音樂界最高地位,創造了維也納的「黃金十年」,帶領當時樂界一片頹廢而不知未來「世紀末的哀愁感」中,邁向新局。
世紀末維也納是指19世紀末期奧匈帝國首都維也納在文化上的繁榮景象。這一時期,猶太人在維也納的文化舞台上大放異彩。廣義的世紀末維也納則包括至1938年德奧合併為止,起源自維也納的對世界產生重大影響的政治、經濟和文化諸潮流。一般認為,世紀末維也納的出現是奧匈帝國在政治上地位相對減輕,使得人們的關心轉移到文化領域的結果。世紀末維也納的碩果包括了美術上的維也納分離派、折衷主義建築、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奧地利經濟學派等,橫跨多種多樣的領域。雖然世紀末維也納隨著奧匈帝國的解體和自由主義時代的終結而土崩瓦解,然而世紀末維也納在19至20世紀之交的人類文化史上擁有極為重要的地位。(本段文字取自維基百科)
要完整理解馬勒的作品, 如只是一直反覆聽音樂,可能是不夠的。
你必須試著認識這位音樂家的成長過程、生平與工作際遇、愛情、身體健康與晚年面對不斷襲之而來打垮英雄的每一次重擊(女兒感染猩紅熱過世、心臟疾病令他健康受損、太太外遇等等),才能越來越理解為何他的作品總伴隨著兩極化的爭議… 因為,他的音樂,就是這一生的縮影…
馬勒與妻子Almar
世間最美的情書
第五號交響曲 第四樂章 稍慢板
電影【馬勒,獻給妻子的柔板】
馬勒與大女兒Maria、小女兒Anna的合照(1905)
妻子Almar與兩個女兒
難得的全家福照片
第二號交響曲.復活
什麼是死後的世界?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延伸閱讀
創作背景解析 – 可愛動畫:
第五樂章
必先逝去.而後復活
速度同諧謔曲(In the tempo of the scherzo)
「再次地,我們又要面對可怕的問題了,氣氛和第三樂章結束時一樣。可以聽到呼喊者的聲音。所有生存之物的末日已經到來,最後的審判即將到來,恐怖之日已降臨到我們身上。大地顫抖,墳墓裂開,死者復活而無休止地前進。這個地球的萬物生靈,無分大小,國王和乞丐,正義之士和無神論者都在向前進。祈求憐憫和寬恕的呼聲環繞耳際,聽起來很可怖。哀號逐漸變得更加可怕。我們的感官拋棄了我們,隨著永恆審判者的靠近,所有意識都消失無蹤。最後的終局響起了天啟的號角。在接下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中,我們幾乎無法辨認出一隻遙遠的夜鶯,這是塵世生活的最後顫抖的迴音響響。接著,我們聽見聖徒和天上合唱的輕柔聲音唱出:『復活,是的,你將復活!』然後神在他所有的榮耀中出現。接著一道奇妙的光芒直向我們的心射來。一切都是平靜而幸福的。我們將見證:沒有審判,沒有罪人,亦無正義之人,不分巨大與微小;沒有懲罰,也沒有獎勵。一種無與倫比之愛,讓我們充滿了幸福的感知,也照亮了我們的存在。” ——古斯塔夫·馬勒
Once more we must confront terrifying questions, and the atmosphere is the same as at the end of the third movement. The voice of the Caller is heard. The end of every living thing has come, the last judgment is at hand and the horror of the day of days has come upon us. The earth trembles, the graves burst open, the dead arise and march forth in endless procession. The great and the small of this earth, the kings and the beggars, the just and the godless all press forward. The cry for mercy and forgiveness sounds fearful in our ears. The wailing becomes gradually more terrible. Our senses desert us, all consciousness dies as the Eternal Judge approaches. The last trump sounds; the trumpets of the Apocalypse ring out. In the eerie silence that follows, we can just barely make out a distant nightingale, a last tremulous echo of earthly life. The gentle sound of a chorus of saints and heavenly hosts is then heard: “Rise again, yes, rise again thou wilt!” Then God in all His glory comes into sight. A wondrous light strikes us to the heart. All is quiet and blissful. Lo and behold: there is no judgment, no sinners, no just men, no great and no small; there is no punishment and no reward. A feeling of overwhelming love fills us with blissful knowledge and illuminates our existence.” – Gustav Mahler
第五樂章歌詞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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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樂章音樂會現場(6:10合唱團進入)
生者,必須死滅!
死者,必會復活!
伯恩斯坦版本(最後四分鐘)
乘著我為自己掙得之雙翼,
在熱烈的愛的追求之下,
我要飛升,
飛向人所未見的光!
馬勒《復活》- 指揮也瘋狂
第六號《悲劇》的獨家木槌
更多的木槌…XD
三重無國籍的無奈
即使功成名就,但因猶太身份處處遭受刁難而必須傾盡畢生之力與之拼搏才能在這世間謀得容身之地的絕望,讓馬勒曾說出:「我最大的敵人,是我的猶太身份」,也曾留下「三重無國籍」的感嘆,他說:「我是一個三重無國籍的人,奧地利人說我出生在波希米亞,德國人認為我是奧地利人,而世界上的其他人,則認定我是猶太人。不管哪一個地方,都勉強地收容了我,可是卻沒有一個地方真正歡迎我…我是一個三重無國籍的流浪者…」
馬勒的名言「我的時代終將來臨!」,出自1902年2月16日,寫給妻子艾瑪的信中。馬勒寫道:「他(理查·史特勞斯)的時代結束後,我的時代才會來臨。我多麼希望能夠親眼見到這一刻,並且有妳在我身旁陪伴!」
馬勒是對的,只是他的時代要再等五十年之後,才真正降臨。
在他逝世一百多年之後的現在,馬勒狂熱現象已成顯學,全球都是馬迷,也印證了馬勒曾說的「別人擁有當代,然而我卻掌握了未來!」
這句話看似豪語,但二十一世紀的現在,馬勒的時代,確實已然到來!
2023年5月 歐洲最盛大馬勒音樂節.在萊比錫
蹦藝術X緣點旅行社.獨家年度音樂活動
蹦藝術 Podcast 專題精選
S2 EP8|談馬勒與他的交響人生(上)
S2 EP8|談馬勒與他的交響人生(下)
【附錄】馬勒全部作品與創作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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