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音樂】威爾第:刻畫深刻人性之《奧泰羅》(Otello)歌劇介紹
Verdi: Introduce of opera “Ot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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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方便記憶,筆者將莎士比亞四大悲劇重新排為「李奧哈馬」:《李爾王》、《奧泰羅》、《哈姆雷特》與《馬克白》。(嘿嘿~雖不是李奧納多,但這樣是不是很好記呀?)本篇文章介紹威爾第歌劇奧泰羅之創作背景、分幕故事與精彩音樂,歡迎點閱。

 

種族、愛情、嫉妒、背叛

悲中之悲《奧泰羅》

19世紀浪漫主義畫家柯林(COLIN, ALEXANDRE MARIE)於1829年繪製之《奧泰羅》場景

"OTHELLO AND DESDEMONA" COLIN, ALEXANDRE MARIE (Oil on canvas, 1829)
“OTHELLO AND DESDEMONA” COLIN, ALEXANDRE MARIE (Oil on canvas, 1829)

威爾第很早就開始傾心於莎士比亞的戲劇作品,1865年時,威爾第曾將《馬克白》改編成歌劇《馬克白》,但當時的首演並不成功,於是他的「莎士比亞情結」就一直保留在心裡。結束了場景與音樂都超級華麗的《阿依達》(1871),威爾第開始思考他的下一步,要如何打破他在《阿依達》中創造的高度,這時他想到了莎士比亞的《奧賽羅》,毫無疑問劇中極度悲痛、赤裸裸的對於人心的描寫將是下一個艱巨的挑戰。

 

莎士比亞之四大悲劇:「李奧哈馬」…XD

(劇情敘述整理自網路)

《李爾王》(自戀)

不列顛的國王李爾已經八十多歲了,每天仍為國事操勞,身體也因此逐漸衰弱,李爾王想在過世之前將國事交給孩子去治理,他決定將三個女兒叫來,從她們嘴裡聽出誰最愛他,然後再依她們愛他的程度,分配國土與財富的大小。故事就在國王與女兒間的對話中拉開了序幕,虛偽諂媚的大女兒與二女兒,以花言巧語訴說著對父親的愛,老國王信以為真,衝動之餘,各分給兩個女兒三分之一的國土,然後他轉向問他最寵愛的小女兒,小女兒十分厭惡姐姐的阿諛奉承,於是她向老國王說:「我照著作女兒的本份愛著您,我對您的愛不多也不少。」國王一氣之下,竟將原本留給她的土地收回來,平分給兩個姐姐。

年老昏庸的國王李爾,將餘生寄託在兩位虛情假意的女兒身上,卻將真心孝順的小女兒趕離身邊,原本打算就此頤養天年,萬沒想到悲慘的命運即將來臨,最後李爾王才發現原來最愛自己是小女兒。   <<李爾王>>是莎士比亞的悲劇之一,這部作品中將人性的孝道,以及兒女的貪婪完全表現,是一部充滿諷刺的悲劇經典。

李爾王的故事告訴我們,子女要對父母盡孝,而為人父母者,則要明辯是非,不可太過固執。

 

《奧泰羅》(嫉妒)

生性直爽﹑品格高尚的奧泰羅將軍,與威尼斯小姐苔絲夢娜結婚後,卻因為旗下大膽、狡詐、全無道德觀的旗手軍官伊亞戈(Iago),對奧泰羅的煽動教唆,而使原本幸福的婚姻,蒙上了嫉妒的陰影;奧瑟羅的猜忌與嫉妒之心使婚姻走上了毀滅之途,更甚而親手掐死了無辜的妻子德絲德莫娜,當他終於得知真相後,悔恨之餘拔劍自刎,倒在了苔絲狄夢娜身邊,留下了令人悲憤的結局。

《奧泰羅》是莎士比亞在1604年所寫的四大悲劇之一,莎士比亞在《奧泰羅》中創造出奧泰羅與伊亞戈全然不同的兩種人物典型,全劇並圍繞在「家庭」﹑「嫉妒」兩大主題中發展,也許莎翁早就洞悉,嫉妒便是人心最大的弱點吧!奧泰羅是莎士比亞描寫人性「忌妒」可怕的一個戲碼,常常被引述來說明人性的弱點。

奧泰羅的故事更告訴我們,近君子而遠小人的重要性。

 

《哈姆雷特》(猶疑)

丹麥王子哈姆雷特聽見父親過世的消息,發現國王的弟弟、哈姆雷特的叔叔繼承了王位,還娶了國王遺孀,也就是哈姆雷特的親媽媽。宮中居然出現國王的鬼魂,要哈姆雷特替他報仇,哈姆雷特王子心中與大家一樣,充滿各種懷疑,叔叔登基為新國王,實在與父王有著天壤之別,不但在人品與性格上截然不同,還有著卑鄙下流的性情,於是大家開始懷疑國王是為了爭奪王位,而謀害了自己的親生哥哥。內心一直猶豫不決,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他為了調查事情真相而裝瘋賣傻,還在宮中上演一齣新戲,以劇情測試新國王。看到叔叔如坐針氈的模樣才確定他殺了自己的爸爸。最後哈姆雷特雖然如願復仇,但他的母親也死了,他自己也被毒劍所傷而死。

劇中哈姆雷特從一開始就陷入掙扎,他擔心自己疑神疑鬼,殺錯了人。每個人都曾有進退兩難的局面,矛盾與掙扎是人性最複雜的一面。

哈姆雷特是莎翁筆下四大悲劇中的一齣講述天倫相殘的故事,也是莎翁知名度僅次於《羅密歐與茱麗葉》的名著。

 

《馬克白》(野心)

蘇格蘭軍中的兩名大將馬克白與班戈,剛剛打完一場激烈的勝仗,正在歸國的途中,遇上了三個女巫,女巫們預馬克白將會成為未來的國王,而班戈雖然做不成國王,但他的子子孫孫都會成為蘇格蘭國王。

這個預言在馬克白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燃起了爭奪王位的慾望。當他回到家中,把女巫的預言一一告訴他那野心勃勃的妻子之後,夫婦兩人就聯手展開謀殺國王的行動。

馬克白並不因登上王位而滿足,他為了不讓班戈的子孫繼承王位,不顧朋友間的道義,再度展開謀殺班戈父子的計謀,他一方面進行著暴力與血腥的爭奪,一方面卻又受到良心的譴責,使他不時地產生幻覺而終致瘋狂,馬克白一心想改變命運的安排,不擇手段登上王位,為王之後卻飽受罪惡感折磨,成為殺人無數的暴君,更斷送了自己的生命,最後卻不得不臣服在命運的腳下。

《馬克白》是莎士比亞所寫下的四大悲劇之一,這故事告訴我們:別當一位不知足的人,當我們被慾望熏心,災禍亦將隨之而來。


《奧泰羅》戲劇海報

1884年美國,托馬斯·基恩(Thomas. W. Keene)主演

Thomas Keene in Othello 1884 Poster
Thomas Keene in Othello 1884 Poster

 

《奧泰羅》 動畫故事簡介


歌劇創作

 

創作成功的歌劇《阿伊達》後的 16 年間,或許因同時代之友人一一辭世,加上年事漸高,影響威爾第創作意願~威爾第再也沒有寫作新的歌劇。

在下一齣歌劇《奧泰羅》(1887)問世前,唯一值得一提的創作就是於 1873 年為義大利19世紀最偉大的文學家曼佐尼(Alessandro Manzoni, 1785 -1873)所寫的《安魂彌撒曲》(Requiem),完成後威爾第也自費出資出版;《安魂彌撒曲》後於1873年 5月曼佐尼逝世周年,在米蘭聖馬可教堂首演。

威爾第 歌劇作品整理

(表格取自維基百科並加入超連結方便檢索)

奧貝爾托(1839)
一日君王(1840)
納布科(1842)
倫巴第人在第一次十字軍中(1843)
埃爾納尼(1844)
兩個福斯卡羅(1844)
聖女貞德(1845)
阿爾齊拉(1845)
阿提拉(1846)
馬克白(1847)
強盜(1847)
海盜(1848)
萊尼亞諾戰役(1849)
路易莎·米勒(1849)
史帝費利奧(1850)
弄臣(1851)
遊唱詩人(1853)
茶花女(1853)
西西里晚禱(1855)
西蒙·波卡涅拉(1857)
假面舞會(1859)
命運之力(1862)
唐·卡洛(1867)
阿依達(1871)
奧泰羅(1887)
法斯塔夫(1893)

 

《奧泰羅》原著故事

在莎士比亞寫作本故事前,本故事原著朔源應為義大利小說家與詩人 吉拉爾迪‧欽齊奧(Giovanni Battista Giraldi, 1504-1573)之短篇小說《摩爾人隊長》,列於其「百篇故事第3篇第7則」。1586年,莎士比亞根據短篇小說,重新撰寫為戲劇作品《奧泰羅》,副題為《威尼斯的摩爾人》,後於於1604年左右舉行首演。

故事設定於15世紀的塞普勒斯島。新任威尼斯總督將軍為摩爾人奧泰羅,外表為黑人的他,出身普通因此為其部下依阿戈不滿,認為自己懷才不遇,因此對其由妒生恨。

於是心懷不軌的依阿戈開始計謀,一連串栽贓與精心設計之橋段,嫁禍給副官卡西歐,更甚者,欲陷害奧泰羅最疼愛的妻子德絲德莫娜~耿直卻識人不明的奧泰羅果然中計,不但不信妻子為自己貞節之辯白,也在猜疑與嫉妒心的驅使下,於床畔勒殺其妻。

後因依阿戈的計謀敗露,懊悔不已,卻已無力回天的奧泰羅,再吻妻子後,也舉刀自殺,留下的是讓人嘆息的又一齣悲劇。

 

與劇作家玻益多之合作

終於在1880年,威爾第終於找到了他一直以來渴望的最佳合作者 — 19世紀著名的詩人玻益多(Arrigo Boito, 1842-1918),由於玻益多除了文學外,也創作歌劇,兩人或可也算為「同行相忌」。不過當時,李可第出版社(Ricordi)的老闆鳩里歐‧李可第(Giulio Ricordi)非常希望封筆已久的威爾第能有新作品發表,尤其希望把莎士比亞的悲劇《奧賽羅》譜寫為歌劇。

李可第非常了解威爾第慎重又頑固的脾氣,加上他年事漸高又已經封筆多年,因此採取了「請君入甕」的刺激法:他故意不直接向威爾第提議譜寫新作品,反而直接在 1879年3月前,委託玻益多先創作寫歌劇劇本。為了怕洩漏消息,李可第還依據劇中主角奧泰羅的北非摩爾人膚色,給了秘密計畫代號「巧克力」。

直到 1879年7月初,李可第與義大利指揮家 Franco Faccio、威爾第夫婦等一同晚餐時,指揮家 Franco Faccio 告知威爾第:玻益多更以莎士比亞《奧泰羅》為藍本寫作歌劇劇本。威爾第一聽,果然感興趣,幾天之後就劇作家玻益多約見,此時玻益多更是已經備妥劇本大綱,兩人相談甚歡,奠定合作之基礎。(雖然有點陰謀論,但足見李可第運籌帷幄,果然讓停筆多年的威爾第願意再次亮出寶刀,真可謂功德無量啊~)

1879年底,玻益多依約將劇本第1稿交給威爾第。看完劇本後,威爾第果然興起了再次創作的意念,雖然仍擔憂自己年事漸高創作能力大不如前,但在諸多靈感湧現後,與玻益多密切合作討論,以長達七年的創作時間完成這部曠世巨作。

這部威爾第人生中的倒數第二部歌劇作品《奧泰羅》終於完成,已是前作《阿伊達》問世的 16年之後了…

若不是玻益多卓越的文學才華以及曾經親身創作歌劇的經驗,所創作出的精彩劇本,威爾第可能難以再次邁向創作生涯末段的最高峰。甚至,若沒有出版商李柯第的撮合,威爾第晚年的「奧泰羅」與「法斯塔夫」這兩部經典之作,或許無法順利創作…

人生之緣份,不可謂不重要啊~

 

威爾第與玻益多

 

 

歌劇人物角色

奧賽羅 (Othello) -摩爾人(黑人) 威尼斯將軍。
苔絲狄蒙娜 (Desdemona) – 奧賽羅的妻子、勃拉班修的女兒。
伊阿戈 (Iago) – 奧賽羅的旗官、愛米利婭的丈夫、反派角色。
凱西奧 (Cassio) – 奧賽羅的副將。
愛米利婭 (Emilia) – 伊阿古的妻子、苔絲狄蒙娜的女僕。
比恩卡 (Bianca) – 凱西奧的戀人。
勃拉班修 (Brabantio) – 威尼斯元老、苔絲狄蒙娜的父親。
洛特利哥 (Roderigo) – 風流和有錢的威尼斯人、暗戀苔絲狄蒙娜。
威尼斯公爵 (Duke of Venice)
羅多維科 (Lodovico) -威尼斯共和國的特使、苔絲狄蒙娜的表親。
蒙泰諾 (Montano),奧賽羅的前任賽普勒斯總督。
小丑,奧賽羅的僕人。
官長、紳士、信使、傳令官、水手、侍從、樂工等。

 

歌劇海報

『奧泰羅』(Otello)1887年2月5日於米蘭史卡拉歌劇院首演。《奧泰羅》於米蘭的首演轟動了全城,民眾聚集在一起久久不肯離開,他們口中高呼著:「威爾第萬歲」。

威爾第以這部歌劇史上最偉大的悲劇作品《奧泰羅》,打破了他自《阿依達》之後長打16年的創作沉默。

《奧泰羅》四幕劇情解說

影片搭配 多明哥1986年版

PLACIDO DOMINGO – OTELLO 1986

PLACIDO DOMINGO – OTELLO 1986

 

第一幕

幕啓~舞台背景是烏雲密佈,雷電交加的天與海,時刻是黃昏。

前總督蒙泰諾、士紳 、洛特利哥、副官凱西奧、旗手伊阿戈(Iago)與一群島上居民翹首眺望洶湧的海面, 等待奧泰羅的歸來。

 

這段合唱夾雜在猛烈的管弦樂怒吼之中,氣勢更顯驚人!「……閃電!轟隆!漩渦!咆哮!…震動的宇宙,澎湃的冰河,有如妖魅的北風,及巨大的集合號令,在空中聽來格外誇張…」。其實這段開場海浪風暴場景在莎士比亞原劇中並不存在,是劇作家玻益多為加強開場戲劇效果,並突顯奧泰羅戰勝之凱旋風采,而寫出之精彩場景~也展現了他炫目的文采。

在海邊等待眾人期盼下,奧泰羅出現,平安抵達,站在海堤上,他驕傲地唱出:「歡欣吧! 回教徒的驕傲已被埋葬於深淵之地…」。

筆者補充:在威爾第歌劇作品中,擔任男主角,又是英雄人物之男高音,居然一出場只唱個幾句歌詞就下場,可能還真的是絕無僅有的…(連《阿依達》的拉達梅斯也是一出場就有完整的詠嘆調 ⟨聖潔的阿依達⟩ 啊~~~)。

但此處雖只有兩句唱詞,但威爾第已刻劃出奧泰羅剛強的氣概,在歌劇開場就給予觀眾強烈的英雄人物印象。

 

「奧泰羅萬歲!… 勝利!滅亡!驅散,毀減,把敵人丟進死蔭山谷…」緊接其後的是充滿激烈氣氛的合唱凱歌。

在歌劇開場的暴風雨場景,威爾第以炫目大膽的管弦樂法,創造出全新的音響效果 ;他使用全體管弦樂團齊奏,加上豐富的擊樂:銅鈸、鼓等,製造出如風馳電雷般的效果,銅管的威力更是驚人。弦樂低音部的猛烈騷亂,同樣轉為讓人目不轉睛的效果,在整段暴風雨的肆虐中,管風琴自始而終以最低的半音和絃長鳴著,襯底於樂團下方,助長了風暴的威勢。

暴風雨逐漸減弱眾人全部散去後,留下旗官伊阿戈與羅德利果兩人,洛特利哥暗戀著奧泰羅之妻苔絲狄蒙娜。伊阿戈因未能成為副官,心懷忿忿,道出對奧泰羅及凱西奧的恨意,毒計已然成型於心中。伊阿戈狡詐地說,若我是那個摩爾人(指奧泰羅),我必不讓那伊阿戈接近身旁作怪(此處反諷著暗喻著奧泰羅之識人不明)——此時伊阿戈邪惡的獰笑令人不寒而慄。

這兩人交談之際,一群島上的居民聚集在旁準備升起火堆,之後對話被突然升起的管弦樂打斷,旋即將伊阿戈的陰謀淹沒。

大家在醇酒與歌舞的勝利慶祝中,伊阿戈唱著飲酒歌,並把副官凱西奧灌醉,教唆洛特利哥挑釁他,前任總督蒙泰諾出來勸架,凱西奧不慎傷了蒙湯諾。伊阿戈即刻教羅德利果去報告奧泰羅,奥泰羅出來斥止爭鬥,懲處凱西奧,免除其副官的職位,伊阿戈竊喜其第一個詭計得逞(叮~)。

苔絲狄蒙娜原就與丈夫奧泰羅一起出場,等爭吵過去,眾人離開,夫婦倆情意綿綿,唱起愛的回憶(著名的二重唱『夜幕已深』。)

「我因你經歷的危險而愛上你」「你因我的憐憫之心而愛我」,是第一幕裡最動人的愛情歌曲~

隨著濃密的夜幕下垂,兩人也跟著愛的二重唱旋律,緩緩走回城堡。

 

 

第二幕

城內的大廳內.舞台上是伊阿戈和愁眉苦臉的凱西奧。

凱西奧為一時衝動丟去官職苦惱不已,伊阿戈建議他求助於苔絲狄蒙娜,請她代向奧泰羅求情,事情或有轉機。凱西奧非常感激,但他離開走入花園後,伊阿戈則奸惡地說出:「這是我的第二個計謀。」亦即要挑起奥泰羅對妻子與凱西奧之間關係的猜忌,伊阿戈再接著唱出對殘酷惡神的《信經》(Credo),「我信仰一個邪惡之神」。

接著,命運的劇本就如同伊阿戈心中所構思般繼續下去…,(歌劇此後的發展幾乎與莎士比亞原劇一致)伊阿戈開始蠱惑奧泰羅暗示夫人與凱西奧有曖昧關係,經常故意言詞閃爍,吞吞吐吐,讓奧泰羅充滿猜忌,也開始對伊阿戈信賴慢慢增加。(叮叮~

 

在莎士比亞的劇本中有段話恰以說明這段的精髓:「我想你是忠心於我的,並且,我知道你忠厚老實,….你今天的吞吞吐吐,格外的使我驚嚇了。言詞閃爍原是虛偽小人的一種慣技,但是在一個正直的 人,這卻是內心情感所不能制止的一種內心憤怒的表示。

 

於是就這樣,奧泰羅一步步的墜入伊阿戈的詭計之中。

遠處傳來水手之歌、婦女與小孩也向苔絲狄蒙娜唱著歌,奥泰羅的心情卻早已動搖浮躁。接著,妻子苔絲狄蒙娜居然真的來向他替凱西奧求情,奥泰羅一聽更顯得心浮氣躁,妻子以為他身體不適便掏出手帕為他前額擦汗,不料卻被丈夫粗魯地揮開,手帕掉落地上。苔絲狄蒙娜的女侍愛米利婭 (伊亞戈之妻)隨侍在旁,看似順手拾起那手帕,其實是伊阿戈強迫自己的妻子愛米利婭想方設法也要偷取這條手帕(這條手帕正是奧泰羅送給自己妻子的第一個愛情信物,因此更成為劇情轉折重要的物品)交給他,愛米利婭心頭隱隱浮現不安的預感。

苔絲狄蒙娜離開之後,奧泰羅心事重重,思量著從此他的心再無安寧之日了。於是不死心的他,強迫伊阿戈提出自己妻子不忠的證據,伊阿戈此時故意吞呑吐吐地說,自己與凱西奧在營房中,聽見他說夢話,說著愛慕苔絲狄蒙娜等等話語。

 

接著他試探性地詢問奧泰羅是否看見妻子的手帕,奥泰羅說明那是他贈給妻子的第一個禮物。伊阿戈則淡淡說著,他見到手帕已為凱西奧所擁有。(實際上手帕正在伊阿戈口袋裡)奥泰羅聽後十分憤怒,嫉妒填滿了他的胸口,誓言報仇,伊阿戈馬上表示效忠,兩人同唱【復仇之歌】。

 

照片

第二幕珍貴手稿

照片為威爾第撰寫《奧泰羅》第2幕中詠嘆調之三小節,樂譜上寫著歌詞“ Ora e per semper addio sante memorie”,以大譜表記譜鋼琴和男高音,作曲家以棕色墨水簽名/題詞(“Otello … Febbr [aio] 10-1892“)

 

 

第三幕

大城堡的大廳,傳令官宣達威尼斯使者即將到來。

伊阿戈告訴奧泰羅,他會將把凱西奧帶來,要奧泰羅躲在旁邊觀看以親眼見證。苔絲狄蒙娜此時來到,伊阿戈離開。

苔絲狄蒙娜仍擔心凱西奧,再度為他求情。奧泰羅刻意試探妻子,一問之下果然發現手帕不在妻子身上,便憤怒地責問並恐嚇苔絲狄蒙娜。管弦樂的強奏表示出奧泰羅心中的慘痛,然後逐漸下降成為一種絕望。接下來所唱的與傳統的詠歎調形式相去甚遠,奧泰羅在最深沈的悲哀中,片斷地一字一字吐出:「神啊….我的不幸……你所予我的….」,樂團演奏出旋律,人聲在此段落如呻吟般痛苦。

在情緒升到最高點時,伊阿戈再次出現,要奧泰羅冷靜,因為凱西奧已經來了。於是奧泰羅就在旁躲了起來。

凱西奧其實另有愛人比恩卡,但伊阿古刻意將凱西奧引進大廳並跟他聊了女人的話題,在伊阿古的刻意的引誘話題之下,凱西奧果然談起自己的愛人比恩卡並笑得開心。

此處正如「奧泰羅」原劇本中所寫:「他一定要笑,奧泰羅一定要氣得發瘋:他笨拙的猜忌一定會完全誤會了可憐的凱西奧之微笑,神情,以及輕薄的舉動….

果然,奧泰羅以為凱西奧輕薄的言語是針對他不忠的妻子。

當卡希歐真的掏出手帕時,奧泰羅慘叫道:「就是這條手帕!果然在他手中」,強抑怒氣:「這混蛋敢在背後如此嘲弄我,他的輕蔑對我是致命的折磨,啊上帝,助我忍住這可怕的侮辱。」

遠方響起宣告使節到達的信號曲,凱西奧退下。奧泰羅激動地問伊阿戈如何置這兩人於死地?奧泰羅要求伊阿古去取得毒藥,今晚就要!

伊阿戈接著建議:夫人之罪起於床褥,就由您在床上將她捏死,至於凱西奧就交給我…

特使到來,奧泰羅閲完公文,竟是要自己調回威尼斯,且要凱西奧受命接任塞浦路斯總督的職位之派令。

這時每人各表現出自己内心的感觸:奥泰羅看到妻子的哭泣,卻以為她是捨不得離開凱西奧,他當眾咒罵她,自己亦崩潰倒地。

眾人驚愕離去,伊阿戈看見昏厥的奧泰羅,知其已然中計,於是冷嘲言道:「這頭英雄獅子正倒在我的腳下!」(叮叮叮~

 

第四幕

幕啟… 英國管獨奏出【楊柳之歌】的旋律,隨後木管群以此旋律稍作發展。

苔絲狄蒙娜在臥室中絕望地向愛米利婭告別,心中似乎已預知不能逃避的結局。

苔絲狄蒙娜唱出一首英國民謠般的優美曲子【楊柳之歌】,述說一個不幸的女孩芭芭拉的愛情悲劇。這首威爾第於第四幕創作的女高音獨唱,成功表現出苔絲狄蒙娜高貴雍容之氣度,亦為最終幕場景帶來悲戚預兆。

在這之前這女主角獨唱得不多,因為劇情重心都在奧泰羅與伊阿戈身上;直到第四幕,苔絲狄蒙娜的高貴性情,才在【楊柳之歌】與【聖母頌】這兩首詠歎調才完整的表現。

女侍愛米利婭退下之後,苔絲狄蒙娜繼續以祈禱的語氣開始唱出義大利文的【聖母頌】,這首淒美的曲子更是展現了苔絲狄蒙娜的純潔無瑕,但卻面對遭誣告的受苦與無辜。

 

唱完後苔絲狄蒙娜安然沈睡。

接著,低音大提琴奏出奧泰羅沈緩的腳步聲,開始這部歌劇中最有名的低音大提琴間奏。

在無限的絕望中,奧泰羅望著妻子如白玉般雕像的睡姿,心中柔情忽動,此時弦樂輕輕奏著著第一幕二重唱的優美旋律,奧泰羅輕吻了苔絲狄蒙娜三次。

苔絲狄蒙娜醒來後,恢復冷酷的奧泰羅問她禱告過了沒有,預備要妻子為她的罪付出生命。

苔絲狄蒙娜驚恐地說;「天啊!死亡!」,此時單簧管以一顆最低音道出她那最原始的恐懼。

 

在無用的掙扎中,奧泰羅將妻子扼死與床上 ,說:「……像墳墓般死寂。」

 

愛米利婭有預感地急急回來敲門目睹這恐怖的場景,只見女主人正嚥下最後一口氣。

急忙說苔絲狄蒙娜是清白的,自己知道這正是丈夫伊阿戈的計謀。

愛米利婭驚喚眾人進來,奥泰羅指稱妻子不貞,更以手帕為證。

終於,愛米利婭說出原委真相,而凱西奧也出現(被派遣來暗殺他的羅德利果反被他所殺),這時伊阿戈只好倉慌逃跑。

此時奧泰羅悔恨交加,再多的呼喚也已經無法讓斷氣的妻子死而復生。他請大家別懼怕他,雖然他手中有武器,並要眾人日後轉述這段悲劇時,務必據實以告。在眾人不注意下,奧泰羅拿起短劍自裁倒地。之後他勉力爬到苔絲狄蒙娜床邊,

「在殺死妳之前,我吻妳」

「現在我即將死去,請妳吻我」

在音樂三次的「吻的動機」聲中,奧泰羅倒在妻子的身邊氣絕而亡。

 

而在旁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唏噓不已。(幕落劇終)

 

歌劇與原著幾個不同之處

  1. 省略原著中第一幕劇情,直接以第二幕開始整部歌劇。尤其歌劇開場之暴風雨歸來場景,狂亂不規則的音樂,也描繪出奧泰羅身為軍人暴烈不羈的個性。
  2. 歌劇開場波瀾壯闊的暴風雨場面是原本戲劇所沒有的,突顯出奧泰羅將軍出征歸來的氣勢。威爾第加入合唱與重唱,盛大場面的鋪排,亦在歌劇開場交代了主要人物之不同的人物性格,例如苔絲狄蒙娜為丈夫的擔心與期盼、副官伊阿戈等人之幸災樂禍與心生怨恨之緣由。
  3. 更深刻深化部屬伊阿戈的人物特性。在歌劇中,將他為惡使奸的原因,由原本不服奧泰羅跋扈的個人因素,提升為一種惡的哲學觀:人性本惡,人生來便帶著邪惡與自私自利,因此他挑撥離間,造謠欺上,不僅是為了報復,更是為了實踐人性之惡,並從中得到樂趣。
  4. 原著中,奧賽羅自刎殉情後。洛特利哥宣布葛萊西安諾(勃拉班修的弟弟)為奧賽羅的繼任總督,洛特利哥並將凱西奧和伊阿古帶回威尼斯,為二人定罪。

經典第四幕 低音大提琴獨奏段落

Verdi, Giuseppe FINE AUTOGRAPH MANUSCRIPT AND ACCOMPANYING LETTER SIGNED (“GVERDI”) ABOUT OTELLO, SENT TO THE CELEBRATED DOUBLE-BASS PLAYER GIOVANNI BOTTESINI comprising Verdi’s autograph transcript of the part for the double basses in Act IV, marking Otello’s entrance into Desdemona’s bed-chamber, together with an autograph letter to Bottesini, seeking his guidance and advice on how this passage should best be played by the double-bass section 1) the autograph manuscript written on five staves, comprising twenty-five bars in all, with the metronome marking, dynamics and articulation, marked by the composer “etc” at the end, 1 page, oblong 8vo (c.13 x 20cm), 10 stave paper by Lard-Esnault of Paris, trimmed from a larger leaf, folded by the composer 2) the unpublished autograph letter accompanying the manuscript, in which Verdi explains that maintaining the intonation in this passage for muted double basses is problematic, because of the inconsistent approach of the players to the choice of hand-position; he asks Bottesini to mark on the enclosed transcript which position offers the best and most secure solution, averring that his authority in this field is so great that his will be the definitive judgement, asking Bottesini about his health and informing him that Giuseppina has also recently undergone an operation, 3 pages, 8vo (c.17.5 x 11.5cm), De La Rue paper, autograph envelope (“a Bottesini/ Londra”), Genoa, 2 May 1887, splitting along folds, …E’ un po’ difficile per se stesso questo solo: difficile per le distanze in orchestra: difficile per l’intonazione perchè non tutti e non sempre suonano colle stesse posizioni. Io vorrei pregarti di segnarmi sul pezzo di carta di musica che qui unisco le posizioni che crederai piu sicure e più facili… Verdi’s letter is unpublished: not in Hans Busch, Verdi’s Otello and Simon Boccanegra (revised version) in Letters and Documents, 2 volumes (Oxford: 1988). After Desdemona’s anguished cry at the end of her “Ave Maria”, the music subsides and Otello comes into her bedroom, intent on murder. His stealthy entrance is accompanied by one of the most extraordinary passages in the opera, played by the double-bass section alone. Verdi was dissatisfied with early performances and sought the guidance of the leading double-bass player, Giovanni Bottesini. The present letter is evidently the one that Verdi asked Ricordi to forward to Bottesini in London, which is hitherto unknown (See Busch, p.309 and note). Later, in a letter of 22 May 1887, Verdi asked his publisher Ricordi to insert Bottesini’s suggestions into the score, evidently without success, for these fingerings do not survive. Bottesini was also a composer and conductor who directed the premiere of Aida in Cairo in 1871. Intonation in the double basses in this passage remains a problem even today.

 

威爾第於 1887年寫給低音大提琴演奏家BOTTESINI之《奧泰羅》第四幕 獨奏段落手稿
G. VERDI, AUTOGRAPH MANUSCRIPT OF PART OF “OTELLO”, WITH A LETTER TO BOTTESINI, 1887

 

Double Bass: Verdi: Othello, Act IV (Reh. U until 7m after Reh X)

交響樂片段演奏示範

 

歌劇第四幕 女主角黛絲德蒙娜死亡場景前 象徵奧泰羅腳步聲之低音大提琴獨奏片段


第四幕

⟨聖母頌⟩(Ave Maria)

 

第四幕 ⟨楊柳之歌⟩

威爾第之歌詞親筆手稿

 

⟨楊柳之歌⟩與⟨聖母頌⟩ 唱段

Verdi – Otello – Act 4 Desdemona’s Willow Song & Ave Maria
Maria Callas, Soprano
Orchestre de la Societe des Concerts du Conservatoire
Nicola Rescingno, Conductor

 

Verdi – Otello – Act 4
Desdemona’s Willow Song & Ave Maria
Renee Fleming, Soprano Maria Diadkova, Mezzo-Soprano
London Symphony Orchestra
Sir Georg Solti, Condu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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